Welche Hilfe gegen alles
was sie zerstört?
Gar keine Hilfe:
Wir haben die Liebe verraten
可曾助她对抗
将她摧毁的一切?
没有:
我们背叛了爱——Erich Fried Die Liebe und wir(《爱与我们》)
(1)
他一开始就听见了脚步声,但并没有去迎接来客的意思。
“看吧。”帕特里克说。
“我看到了。”亚瑟说。
“我觉得你看到的可能和我看到的不太一样,”帕特里克说,“我看到的是我去小学接我儿子(‘我要是有儿子就给他起名Feichín’‘什么意思?’‘意思就是只有聪明人才能知道它的意思,谢谢配合’),然后他的老师极不情愿地从门口探过头,用一种尴尬与防备的态度面对我,就像我有暴力倾向或者会突然变身那种:‘不好意思,Feichín刚被他妈妈(你名义上的妻子事实上分居中的准前妻)接走了。’”
他站起来就想走,被亚瑟一把拽住衣袖,一个踉跄,重新跌回椅子里。随着铁幕的退却,新世纪的到来,信息技术飞速更新,互联网大爆炸,亚瑟·柯克兰终于学会心平气和地不吃帕特里克那一套:“面对事实,奥康内尔先生,
“‘请为您的家人着想’,”三好轻声念出劝慰意图轻生者活下去的宣传标语,冷笑道,“看到这个,犹豫不决的都能痛下决心,迈出那么一步。”
那是甘利最后一次和他搭档出任务。他在日本生活三十余年,没去富士山上凑过热闹,全因它像极新婚妻子,远看风姿绰约披一层神秘面纱,近看面目平平乏善可陈,若是恰逢热气蒸腾酷暑八月,少去肉眼可见雪顶遮羞,就只剩光秃秃褐色山头。目标被他吊在青木原树海伪装自杀,运气好些来年与几十具死因各异的尸体在警方努力下重见天日,晒最后一次太阳;运气不好就等到绳结腐烂坠入泥土,换得身旁树木日复一日枝繁叶茂,也算物尽其用;要是运气再差一点,恐怕最后结局定格,被青森徒步而来的黑熊撕碎吞食。甘利原本以为熊不吃尸体,直到三好破费,送他本小学生科普书,彻底打断他幼年以来积累下的些许微小天真幻想。
毕业答辩结束后的当天下午,即将获得自由的准无业游民库丘林蹬着他家里那辆祖传破板车,去帮斯卡哈搬家。迪尔姆德本来说好跟他一起,结果突发情况,被导师芬恩关在实验室做数据,迫不得已放他鸽子,并围绕非常抱歉为中心词发来了封三百字的短信,情真意切,让人不好意思。
迪尔姆德是个经常让人感觉不好意思的好人,正直、坦荡、高洁,就是运气欠佳,总被卷进原本与他无关的混乱旋涡。库丘林写不出毕业论文,半夜三点拖他这个专业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学弟到楼下烧烤摊举杯共饮人生相谈,啤酒喝光一桶,天色微明,也没谈出什么有效结论。迪尔姆德不太理解他的焦虑,他和别人一样,觉得库丘林明显是斯卡哈的得意弟子,轮不上为毕业犯难。
库丘林因为没人理解自己而忧郁,只好忧郁地喝他的啤酒。有些话他没法坦诚:虽然斯卡哈的名声在学院里独树一帜,学生见她就像老鼠见猫,但她只是要求严格,从来没有故意为难的意思。然而库丘林见她,就不由自主地把她当成迈不过去的坎。